对话万社设计：运用视觉语言，传递空间情绪
VARIOUS ASSOCIATES
杨东子
林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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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DUCING
联合创始人林倩怡和杨东子的领导下，万社设计 Various Associates 一直在大胆地努力颠覆和重塑，一改中国建筑材料传统、保守的使用方式，将其引入新鲜、意想不到的语境中。
在下文的专访中，两人阐释了设计精简叙事的重要性，如何寻找和挖掘吸引全世界目光的视觉参考，以及他们为什么并不热衷所谓工匠精神的陈词滥调。
首图 © 邵峰
#01
西学东践，万社起源
{ Why Various Associates？}
FRAME：万社设计成立于2017年，当时的背景是怎样的？之后工作室又是如何发展的？
林倩怡
2015年我们完成学业后离开了伦敦，之后一年在国内寻找有意义的项目。我们一个英国皇家学院的同学当时正好在香港工作，和他交谈后，我们发现国内的设计市场有空间，特别是在深圳，可以做一些有创意的事情。
我们觉得，多年来，重大项目的主流设计在于追求一种刻板的宏伟姿态——采用大理石或昂贵的材料堆砌，而我们希望呈现的空间是更具趣味性、创意性及独特性。起初，我们并不确定我们对空间设计的实验性态度是否会在国内得到认可，但在与当地一些朋友进行交谈后，我们倍受鼓舞和启发，开始勇往直前。
我们不认为万社设计是一家公司，它更像是一个平台，让那些重视设计自由、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中文名称叫 “万社”，“社”是指我们在社会上发掘的各种群体。
以空间语言叙述东西方人文之间的相生相合，海派的怀旧感与科幻的荒诞感在艺术与建筑的交互中碰撞亦相洽。© 榫卯建筑摄影
杨东子
就像每个人和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独特的DNA一样，我们从创办万社设计开始，目标就是探索和使用不同寻常的材料及创造带有空间或品牌自身文化的视觉效果。我们坚信通过有情绪传递的设计，可以讲述有关空间的故事。
FRAME：你们都毕业于伦敦皇家艺术学院，这样的教育背景在哪些方面塑造了你们的作品？
林倩怡
我认为西方的设计理念非常强调乐趣和幽默感，这两点都非常重要。在国内，由于城市发展迅速，商业方面的考量往往先于设计本身——事情必须以最快速度完成。但这并不是说没有办法将西方的设计特点与国内的设计诉求相结合。
在国外的学习让我们了解到直观叙事的力量——在任何特定的空间里。而在国内，东方美学自带的意境及抽象的表达是扎根于我们血液里的。我们可以用很多方式创造诗意的暗示，唤起人们对设计的某种反应。例如，当我开始朗诵唐代诗人李白的著名诗句《静夜思》时，你能迅速的进入我想传递的画面中，并且能感受到情绪。
我们喜欢以这些诗意浪漫的方式以更当代的手法重新演绎这些人们耳熟能详的画面，看如何将其纳入我们的设计之中，重要的是，如何让这些变得更有亲近感或通俗易懂。
在深圳AIP国际高中项目中，万社设计将蓝色作为主色调，以促进轻松的学习氛围。© 张超
杨东子
我也非常欣赏英国学术文化的开放态度。这一点非常重要：学科交叉和跨界确实对设计有好处。当遇到不可能的组合时，我们有能力问自己“为什么不呢？！”
#02
打破教条，非标设计
{ Core Values }
FRAME ：在中国，当你们提出非典型的设计理念时，是否被反对或拒绝过？
林倩怡
我们很幸运能遇到那些喜欢我们创意的客户。但最后，一旦达成协议，我们对于自己能在实际时间周期内交付什么设计成果也是很实际的。
当我们为客户提供各种非常规的设计解决方案，同时又忠于并体现他们的品牌精神时，我认为这样的结果是成功的。我想这就是他们不断回头找我们继续合作的原因，因为我们在每一个委托中都表现出了深思熟虑的态度。
FRAME：万社设计的核心价值之一是“驱动一切方法都是基于人类经验出发，而不是任何固定的设计教条”。能展开说说这对你们意味着什么吗？
林倩怡
更多的时候，人们对一种特定类型的建筑材料是否可以使用的共同理解是与人们对这种材料在过去的应用经验相联系的。回到去除边界的想法，我们所做的是发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以不同的方式做事？我们没有必要总是循规蹈矩。
例如，我们现在正在研究“金砖”的使用，这是一种传统的、专门用于中国皇宫（如故宫）建造的粘土砖，因其在烧制后敲击时会发出金属声而得名。人们认为它们与中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目前我们正在做的是管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技术，在我们的设计中使用这些“金砖”作为复合材料。通常情况下，这种砖被认为过于昂贵而不能经常使用——仅仅一块就需要大约3500欧元。
我们认为这样一种有着历史沉淀的材料只在中国古老建筑中出现是很可惜的，所以我们想创造性地使它得到更广泛的使用，并赋予它新的生命。我们不想模仿以前伟大的设计作品是怎么创造出来的，而只想专注于发挥创造力，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高低不一的功能性“巨浪”，穿梭于巨浪中的闭环游逛动线，展示产品之间的互动关系。© 榫卯建筑摄影
杨东子
我也不喜欢那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把大师级设计水平跟工艺精湛程度挂钩。在当代背景下，我认为真正的“大师”能敏感而精确地抓住一个想法的核心和价值，知道如何有效地把它变成现实。
更重要的是，愿意研究过去的经典是如何创造的，发现这种做法的优点，并找到重新创造它们的方法。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03
解决问题，寻找共鸣
{ Inspiration and resonance }
Haydon 黑洞杭州店以科幻故事情节、航空材料和城市缥缈的灰色氛围为主要设计特点。© 榫卯建筑摄影
FRAME：在你们的作品中常常看到光滑、简洁的设计线条，让人想起斯坦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等经典科幻电影，甚至是安藤忠雄的一些标志性作品。你们通常如何获取设计灵感？
杨东子
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因为我们没有寻找灵感的标准方法。我们的动机是为设计问题提出全面的解决方案，我们把这种动机作为一种指导力量，引导我们去考虑材料、方法和色彩。
你提到了安藤和库布里克，这很有意思。这表明，设计应该成为与之互动的人们的共鸣点。如果人们发现很难与它进行有意义的互动，那么这个设计就是失败的。
FRAME：疫情对中国的设计市场有什么影响吗？
林倩怡
疫情给我们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尤其是那些线下经营的品牌更是受到了严重影响。这也是我们的切入点。我们希望通过创新，为这些品牌提供最好的设计，使他们能够强化自己的品牌形象和影响力，进而改善他们的业务。
杨东子
从乐观的一面来看，疫情给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型创意工作室以思考的时间和空间。我还注意到，品牌和企业在与设计师合作时更有耐心，也更愿意接受突破性的想法。这是一个加分项，我们希望看到这种趋势在未来继续下去。
本文原载于第 145 期 FRAME 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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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Amandas Ong
翻译 / Fiona
编辑 / Daisy
校对 / Miki